注1:这是一篇推理文章,是作者经过反复查证复原出自己认为最可能、最合理的版本,给出精确到分秒级的时间线。本文不代表100%的事实,也不强迫所有人认同。
注2:既然是超细节级还原,食用本文需要一定的基础,如果您对案情大框架还不了解,阅读本文可能因为很多结论与常见媒体不同,进而产生强烈不适。因此,建议先阅读本人入门级推理文章(见下方链接),尊重警方证据,破除思维定势,有益于加强对理性还原的接受度。
(本文细节和图片持续修正完善中)
2022-03-08 完成初稿
2022-03-10 细化修订时间线
2022-03-11 增添部分图片和相关文章链接
2016年11月2日星期三,日本东京,雨。这一天的傍晚,江歌参加导师组织的一次外部见学,先到有楽町附近一个公司听讲座,然后到一个超市视察。
19:xx:xx 视察结束后,江歌和两个同学(中国留学生)从有楽町乘车到池袋附近某中餐馆聚餐,点了炒菜、烤串儿、大馄饨等,吃的很开心。
21:11:xx 江歌微信跟刘鑫说她聚餐结束了,问刘鑫情况;刘鑫打工没看手机,没有及时回复;江歌打包了馄饨等食物准备带回家,一起聚餐的一个同学先撤了,江歌跟另一同学在附近散步逛了一会。
21:30:xx 左右,换装后的陈世峰一路步行向莲根方向,搜索找寻投币洗衣机,路过某商店被摄像头拍下。
21:35:xx 陈世峰给江歌发送微信“你在吗?”发现消息被拒收了,自己已被江歌拉黑。
21:44:17 陈世峰在莲根站前便利店付费完成,购买了一瓶640ml的39度中大瓶装威士忌,花费910日元。
21:45:xx-21:55:xx 陈世峰在莲根站,用现金购买纸质票,然后入闸乘坐电车。
22:00:00 左右,江歌在池袋站上车,乘坐山手线转JR中央线,据百度地图估算,到JR东中野车程约26分钟。
22:20:00 ~ 22:30:00 左右,陈世峰在路上换乘,曾经过都营三田线神保町、水道桥站,然后在水道桥地铁转城铁,入JR水道桥站坐城铁前往JR东中野。
22:26:xx ~ 23:15:xx 江歌跟妈妈微信语音通话(电车上不便通话,推测此时刚在东中野JR下车。22:26许通话话20秒挂断了,推测是车上不好打电话,22:26下了车方便了又回拨)。江歌对妈妈提起了陈世峰下午找上门吵架的事情,江歌妈妈说了“小心他打你”。23:15左右母女俩暂时挂断了一个49分20秒的语音通话,后又在23:16~ 00:08继续通话约52分36秒。
江歌母女当晚通话的时间相关庭审记录(凤凰网)22:35:xx 江歌出现在东中野JR站内监控画面,她拎着馄饨,但并没有回家,一直在跟妈妈通话,同时又微信问刘鑫打工结束没有;刘鑫打工没看手机,没回复。
22:38:xx 江歌从东中野JR西检票口出站。
22:54:xx ~22:57:xx 乔装的陈世峰到达东中野JR,出现在站内多个摄像头监控,从西口出站。注意江歌、陈世峰的出站口和刘鑫不一样,江歌陈世峰坐中央线(城铁)来的,刘鑫是坐地铁回来的。
绿框:刘鑫出站口,紫框:江歌陈世峰出站口23:03:xx 陈世峰走过里明治附中前面的斑马线(摄像头2)。然而,他并未继续前进,而是在附近逗留了约35分钟。这段路非常短,明治中学门口有保安亭和摄像头,长时间逗留容易引人注意,当时下雨较冷,作者猜测陈世峰可能曾登上此处的天桥瞭望,在挡板避风处隐蔽又居高临下,视野好。期间,他有跟刘鑫微信最后试探口风(决定是否动手),有接到妈妈来电,还曾对摄像头和地形仔细考察踩点,谋划作案后换装和逃离路线。
作者猜测陈世峰曾在此逗留瞭望23:06:xx 刘鑫微信回复江歌说下班了。
23:12:xx 刘鑫说刚坐上三田线。
23:13:xx 江歌告诉刘鑫自己现在在车站(东中野),并问刘鑫陈世峰有没有跟着,刘鑫说没看见陈世峰,请江歌在地铁站等她一起走回去,江歌说好,附近找个暖和地方等刘鑫,找了个咖啡馆继续和妈妈煲电话粥(23:15拨通和妈妈第二个电话)。
注:本图是刘鑫回中国后截的,中日有1小时时差,图中时间需要加1小时对应本文描述的东京时间23:31:xx 陈世峰给刘鑫发送了一则微信聊天语音:“我也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想你。每天都梦见你。我想忘掉你……” 因在电车线附近,语音中录下电车经过的声音。此时刘鑫在回家电车上,因为公共场合不便听语音,她并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一边跟陈世峰煲着分手各自安好的心灵鸡汤、约好第二天学校见面谈谈,一边兴高采烈地和其他同学讨论文化节的活动。
23:38:xx 探完口风的陈世峰感到复合无望,怨恨刘鑫和江歌对他的态度,决意动手,经过大内公寓286米外摄像头3,走向公寓。
23:39:xx 陈世峰走过摄像头1,该摄像头距离大内公寓约210米。
陈世峰踩点逗留监控拍到的画面摄像头2和摄像头3具体朝向和视野作者猜测陈世峰曾登天桥瞭望陈世峰一路被多个摄像头拍下摄像头1具体位置23:4x:xx 陈世峰上大内公寓201敲门,发现没人(如果江歌在家,陈世峰可能会以喝酒为名骗开门),便检查涂抹好猫眼,到二楼与三楼间的楼梯小平台打着伞(当时下雨,此处无遮挡),一边喝酒埋伏,一边居高临下地观察路面,这个位置视野可以很清楚看到江歌刘鑫回来的路线。
大内公寓楼梯照片,蓝框:铁栅栏门,黄框:信箱,红圈:陈世峰曾埋伏处陈世峰埋伏俯视楼下的视野00:05:34 刘鑫在东中野电车站闸口出站。
00:07:xx 江歌刘鑫在东中野A3出口汇合。
00:08:xx 江歌结束了和妈妈的电话粥,和刘鑫聊天并打伞快步回家。
00:11:38 江歌刘鑫经过距公寓320米的摄像头。
00:12:24 刘鑫江歌经过了距公寓210米摄像头。
从东中野A3出口到大内公寓约620-640米(不同选点测距有不同),江歌刘鑫当晚步行速度应是快走,根据披露的数据,途经两处摄像头中间的一段110多米仅用了46秒,若按此速率估算,00:13:52能到达楼下,但此速率过快,远高于常人,笔者认为其中应有摄像头朝向/时差/距离误差影响;不妨排除干扰,直接用百度地图精确选点东中野A3到楼下铁栅栏门显示约620米,正常步行速度7分钟;在日本租房网站检索大内公寓,显示距离东中野电车站徒步需8分钟,我们将快走估算为7分钟左右。二女00:07:xx汇合,电车站摄像头和微信聊天记录时间戳互相印证,估计00:14:xx走到楼下,00:13:30左右或更早就能进入陈世峰俯视视野。
从地铁站A3口回大内公寓,途经两个摄像头情况百度地图精确选点:东中野A3出口到大内公寓铁栅栏门日本租房网站显示大内公寓距东中野站徒步8分钟00:13:30 左右,陈世峰远望见二女一起回来,开始做准备伺机动手,他先到三楼收伞挂好,摆好酒瓶,戴好口罩,检查手套和刀,下到二楼走廊延伸处(猜测是铁柱子边)埋伏等待发动。关于江歌和刘鑫,陈世峰下午就见过,江歌穿的一身黑,刘鑫穿着一身白,他在庭审声称自己分辨的清清楚楚,不会弄错人。
左图黄框:陈世峰藏身的二、三楼之间的楼梯小平台。右图黄标:陈世峰遗留在现场三楼的伞和威士忌酒瓶。陈世峰上三楼挂好伞后,伏在不太淋雨的楼梯台阶处(可能是蓝线柱子边蹲低埋伏)等目标上楼陈世峰等待处的视野,走廊只有8.6米长00:14:xx 左右,二女到达楼下铁栅栏门附近。刘鑫跟江歌打了招呼要先去换裤子,就先拉开铁栅栏门,跑上楼,挂伞,掏钥匙进门。陈世峰看见刘鑫入门屏息未动。刘鑫进入卧室,拿姨妈巾,换裤子,手机放在卧室里。
201户型平面图:刘鑫在屋内的活动范围00:15:00 左右,江歌在楼下短暂停留,慢了一小段时间上楼,陈世峰庭审口供说她在楼下查看了一下信箱(可以存疑)。
楼梯上的信箱实拍,黄圈为201的信箱00:15:25 左右,江歌走到门前挂伞,单肩背着书包,突然陈世峰发力快步上前,江歌想拧门把手拉门被陈世峰突然打断,背后遇袭,打包的两盒馄饨落地,接着双肩包也从右肩滑落。203邻居听到了陈世峰快步上前并和江歌在门前搏斗踩地挪移的脚步声,判断至少有两人;江歌被捂嘴顶门捅刺,发出了猫叫似的尖叫——这声尖叫应该203、刘鑫、隔壁楼恰好开了窗的小岛都听见了。(注:隔壁楼紧挨大内公寓,走廊距离只有1.5米,对面小岛开窗,声音无遮挡,可以听的非常清楚,见后文图片)江歌抬手抓刀,手指等多处被划伤。
笔者标注的现场两公寓二楼之平面图,图中隔壁楼拨打报警电话的小岛位置为笔者推理的最可能位置大内公寓和隔壁公寓特别的近小岛最可能就在这个浴室窗口(图为2017年媒体记者现场拍摄视频截图)隔壁公寓二楼走廊与凶手杀人地非常近,声音无遮挡,几个窗口都有可能听到从大内公寓走廊看隔壁公寓:走廊栏杆和挡板的样子,视线有遮挡,声音穿透是毫无压力的江歌的折叠伞精准挂在门外煤气表黑色螺母上,说明直到这时都没发现危险。江歌伞挂在刘鑫的伞外,比刘鑫后挂江歌手部的抵抗割伤抬手抵抗、抓刀手指割伤的示意图00:15:30 左右,刘鑫听到江歌尖叫,提起裤子跑来推门,被陈世峰大力顶回;陈世峰从江歌背后,用右手持刀从右捅入江歌颈部,江歌血液喷在前面门板上,鼻梁被压在门上撞青,贯穿左颈动脉致命伤形成,无法呼喊,只能发出呼吸困难似的喘气声,被隔壁楼小岛听见。刘鑫连续中文呼喊“三叔”不应,再推门发现完全推不动,发现猫眼也看不清楚,增加了刘鑫的恐慌,她用日语对外喊“我要报警了!我要报警了!”马上折返回卧室拿手机,拨打110。隔壁楼小岛此时听见了刘鑫喊的不是日语的“三叔、三叔”,也听到了刘鑫日语喊“我要报警了!”,还有门前刘鑫推门被顶回、江歌陈世峰搏斗的啪嗒啪嗒声、江歌被刺穿颈动脉呼吸困难的喘气声等大量异常声音,她不敢出门看只在窗边留心听着。
00:16:02 刘鑫报警电话接通,接通前刘鑫一直在喊“三叔”,因为推不开门,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侥幸又担忧着急地对江歌说“(怎么)把门锁了?你不要闹了~”。电话忽然接通,“怎么”两个字没有录全,只录下来后面部分;而江歌已快坚持不住了,歪向墙角,误触了门铃,数秒后江歌站立不住瘫软逐渐滑倒在地,陈世峰把江歌翻转面向自己,江歌失去意识低下头暴露后颈,陈世峰面对江歌持刀对江歌后颈疯狂补刀(用右手从江歌左颈刺入)。
00:16:10 左右,丧心病狂的陈世峰又对准江歌锁骨捅刺,在一处锁骨浅伤口处刀碰到锁骨,塑料刀柄松动;陈世峰又继续深捅另一处,此时刀柄彻底脱落,刀刃陷在江歌脖子里。陈世峰试图拔刀,但戴着手套的手满是血太滑了,为了增大摩擦力,只好脱了手套,又怕留指纹,便拿纸巾去江歌脖子上拔刀刃。拔出刀刃后,陈世峰再戴上手套,又用干净纸巾再快速擦了一下门把手。脱手套-拿纸巾-拔出刀刃-带戴回手套-纸巾擦把手系列精细动作花了些时间,刀断有点意外,听着报警心里也很紧张。
00:16:28 左右,陈世峰用干净纸巾反复擦拭门铃,导致门铃连续响了几声;之后又蹲下捡拾刀柄和刀柄连接处的碎片,准备逃跑。
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陈世峰要擦拭门把手和门铃:虽然陈世峰下午就来过现场按过门铃拧过门把手,但他晚上想伪装成陌生蒙面客悬疑作案,同时也担心有留下自己纤维和生物痕迹,保险起见,都擦一下是上策(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意义的指纹,门铃和门把手都被人清理过,这从庭审辩方律师的提问可以推理出来)。
00:16:55 左右,203缅甸男开门探头看,目击陈世峰蹲201门口,双手在江歌脖子摸索,此时他正在捡拾刀柄碎片,发觉有人便下意识遮挡江歌脖颈,缅甸男与陈对视1-2秒后关门缩回屋里,整个探看过程约3秒。
警方复原现场图片:模拟203目击陈世峰场景00:17:00 左右,陈世峰收拾逃跑,靠近走廊另一端上3楼的台阶时,他想过要上三楼拿雨伞和威士忌酒瓶(酒瓶瓶口留下的DNA会成为指认他的证据),但因为实在太害怕被203之类邻居出来堵住逃不掉,临时又放弃了。于是在此急转弯下楼,慌乱中刀柄掉落在这里(距201门约8.36米,上楼的第一级台阶上);203邻居马上听到咚咚咚远去脚步声。
00:17:12 左右,203缅甸女nan开门看,发现江歌倒地有血,告知缅甸男tan,tan就去阳台找205日本女人商量报警,205日本女人建议他们自己报警;同时间刘鑫报警录音中显示门外好像有动静。
00:17:38 110报警接线员没能GET到刘鑫第一次报警所说的危险,以为是个陌生人按门铃事件,反复告知刘鑫在家把门锁好就没事了;刘鑫在电话中急得大叫起来(被消音的悲鸣),接线员马上说“小刘你冷静一点”。
【关于刘鑫第一次报警录音1:37被消音的悲鸣为什么是刘鑫的声音,而不是江歌的惨叫,也不是缅甸女人的惊叫,笔者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论述,将另写文章详细阐明】
00:17:48 左右,203缅甸男找205报警未果,便和缅甸女商量自己报警,到家门附近探听,正听见刘鑫报警大声说了一句“姐姐危险,快来!” (刘鑫第一次报警录音第1分46秒)知道201里面已经有在报警了,他们就没再报警;
00:18:00 左右,陈世峰在离大内公寓50米左右工地厕所换衣服,把带血外套牛仔裤塞包里,换上包里干净的外套裤子;而刀刃未必在此埋了,警方至今未能找到凶刀。关于陈世峰更衣地点的推理论述见下文:
00:19:xx ,陈世峰穿着换过的行头,经过了附近某处摄像头。之后陈世峰找寻附近地方处理刀刃,该刀刃警方至今未能寻获。
00:19:45 刘鑫挂断了第一个长度 3:43 的报警电话,自觉刚才表达不清、警察不重视,害怕警察不赶快来;外面没什么声音了,刘鑫越想越怕,就用line联系打工店当天值班工友,咨询如何才能让警察更快来,以及,万一姐姐没出事,刚才是否有报假警责任。日本工友告诉了她日语“姐姐被袭击了”怎么说,并称,讲严重一点也不要紧。
00:21:xx 隔壁楼小岛拨通了报警电话,描述了刚才听到的好几种声音(女人尖叫,女人喘气声,门附近啪嗒啪嗒声音,女人非日语叫喊,女人日语说了“我要报警了”)
黄乐平律师展示的隔壁楼小岛报警录音中的一页00:22:xx 刘鑫再次打通110,接线员问:你还是刚才那个门铃的问题吗?刘鑫这次终于说明白了她怀疑姐姐被袭击了,她进门后,姐姐没进来,并叫警察尽快叫救护车一起来,警察表示重视说马上过来。
00:26:50 左右,刘鑫通过一番讲述,挂断了第二个报警电话。
00:28:xx 警察到达现场。
00:31:xx 警方初步勘察完毕,隔门跟刘鑫问话,让刘鑫先别出来。
00:30:xx-00:40:00 陈世峰躲避警察,向着东中野JR城铁站逃逸行进,途中被一些摄像头记录。
00:39:xx 救护车到达,江歌急送医院。警察铺地垫保护现场,让刘鑫开门,给刘鑫戴上头套,带上警车。刘鑫急问江歌在哪,警察告知已送医院,刘鑫不知江歌伤势程度。刘鑫到达警察局后录口供,提到陈世峰有嫌疑,但没有现场目击证据。由于大内公寓附近常有色狼出没(澎湃新闻采访,江歌房东曾讲述),警方也有怀疑陌生人袭击。
00:40:00 左右,陈世峰在JR东中野城铁站坐车,发现末班车已经走了,陈世峰只能反方向坐以便尽快逃离。陈世峰怕警察封锁范围,只坐了一站到JR中野站就下来打车回家,上车后,告诉司机身上现金只有4000日元左右,不够打车费用(22点后算上夜间服务费用,打车需要6500日元左右),陈世峰中途又下车去取过现金。
01:40:00 左右,陈世峰在高岛平站附近下出租车,往団地公寓步行回家,途中将带血鞋子扔在其他楼栋的垃圾堆,为避开电梯监控,他光脚走楼梯上楼回家。
02:xx:xx 左右,警方根据刘鑫提供地址迅速包围陈世峰住所高岛平団地公寓,暂未接到上级命令进门搜查。陈世峰发现了外面有警察,在公寓藏好背包,洗衣服,将洗的看不太出有血的衣服挂在衣柜里。后于5点警察进屋搜获洗过未干的衣物,背包没搜到,在洗衣机出水口和水龙头等附近采样血迹。
02:20:00 江歌抢救无效宣告死亡。